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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嗯。稍等一下，卫生间可以用吗？我想洗个手。”

    “没问题，洗手液就在上面。”

    纪时鸢轻轻的嗯了一声，转身进入洗手间。洗手间里果然也只有唐娇一个人的日常用品。

    都是些贵妇级别的护肤品。

    电动牙刷。

    还有……

    居然还有一个……没有用过的套……

    这就令她有些匪夷所思了，他们都没有住在一个房间，又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呢？

    而且这个年纪的人还会容易怀孕吗？

    应该……不至于吧？

    据她所知，这个年龄段的人要么……会选择上环，要么直接结扎。

   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？

    她眉头皱得很深，以至于出去的时候唐娇一眼就看出她的不对劲。

    “小鸢。”

    “嗯？”纪时鸢还不太习惯她的接近。

    “你是不是……”唐娇语气变得更温柔了一些，手轻轻搭在她手背上，试探着问：“你是不是觉得妈妈这样让你挺不自在？

    你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？

    还是说他们打电话骚扰你让你过来的？”

    “确实是他们给我打电话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就知道。我跟他说你们忙就让他别打电话了，没想到……

    没想到……”唐娇把头扭向另外一边，一副难言的样子：“小鸢，都是妈妈害了你，是妈妈不好。

    你小的时候……我为了在这个家立足，只能暂时把你送过去，当时我想着只要我在这个家立了根，就能把你接回来，让你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。

    可我万万没想到居然会……”

    “都过去了，咱们就不要再提了。”纪时鸢不想提及往事，现在的生活她已经很满足，有他有孩子。

    至于以前，她只想通通都忘了。

    “可是现在，你也还是被我拖累着，我似乎没有办好一件事儿。

    我那么用心用力，我很想……很想把所有的事儿都平衡好，都给办好，可是……老天爷好像一点都不偏爱我，处处为难我。甚至让我有一种……

    无处逢生的感觉。

    小鸢，对不起，妈妈对不起你，如果可以的话，我……我想弥补你。

    小鸢，你搬过来和妈妈一块住好不好？这样我就可以每天都看见你，也可以多照顾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。”纪时鸢直接一口回绝，还把手从她手掌心里抽回来，唐娇明显有点不太适应，眼睁睁地看着她挣开的那只手发呆。

    纪时鸢：“我现在过得挺好的，我之前说过不想改变现状。

    那就是我内心最真实的声音，我们也没必要谈什么关系不关系，觉得可以就走动走动，不可以就算了。

    反正这么多年就这么过来了，真的没必要因为一份鉴定书就去改变什么。

    我不想，我不想那样，对我而言，要改变现状才是对我的残忍。

    从前已经够残忍了，未来的日子，我希望不要再为难彼此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好。”

    唐娇反应了一两秒后开了口，直接点头答应。不知是因为她的爽快还是干脆，反倒是让纪时鸢觉得有点儿难以收场。

    她觉得自己挺别扭的。

    “……嗯。”缓了半天，她才从齿缝中挤出一个字来。

    “只要你过得好就够了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纪时鸢都不知道怎么了，明明她已经顺着自己了，她却反而觉得更不好受了。

    好像……

    有什么东西捅不开，被笼罩着呼吸不过来似的。

    她终于还是问出了口：“……你们……你们夫妻之间的关系还好吗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啊？”

    唐娇好像没有心理准备，一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的样子。

    “没什么……我就是随意问问，不用回答都行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其实，这应该是当今社会最正常的夫妻关系吧。”

    “？”

    “我和他说不上好，也说不上坏。有时候我也在反省，扪心自问，自己是不是要的太多？

    毕竟这社会没有两全。

    有钱就没有人，有人就没有钱。年轻的时候，我既想要人又想要钱。

    可现在……又觉得好像一切都没有意义。”

    唐娇轻声嗤笑了一下，继续拉纪时鸢的手抓在掌心里说：“都活到这个年纪了，好与不好，都将就着过吧。

    只要你和小左的关系好，妈妈什么都值了。”

    唐娇字里行间都没有说他好与不好，可是字里行间都透着她过得不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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